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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queline's 落英缤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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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舟（兰波）	11:41 AM
醉　舟　　　　　【法】兰　波　　当我沿无情的河水漂流而下，　　不再有纤夫引着我走向前方：　　红种人叫嚷着把他们当箭靶　　赤条条地钉在彩绘的柱子上。　　我不管船员，也不管我运的是　　佛兰德小麦还是英格兰棉花。　　朝我向往的地方，随河水漂去，　　告别了我的纤夫，连同那喧哗。　　踏着狂怒地冲向岸边的海潮，　　我呀，那年冬天，比孩子还忘形，　　我跑啊！起锚的伊比利亚半岛　　也未曾遭遇这般胜利的欢腾。　　每天醒来，暴风雨带给我祝愿。　　整整十夜，比软木塞还要轻盈，　　在翻腾不息卷走死者的海面，　　我狂舞，无视灯塔呆滞的眼睛！　　比酸苹果之于孩子还要惬意，　　碧水浸透了我那枞木的船板，　　将那些蓝酒的污迹和呕吐物　　洗个干净，连舵和锚也给击散。　　从此，我便沐浴于大海的诗篇，　　浸润群星，吞噬碧空，翻滚乳汁；　　那里，有时会漂来漂浮物，黯然　　而狂喜，那是一具溺尸在沉思；　　那里，一下子染红了碧蓝，谵狂　　和舒缓的节奏，在阳光下喧腾，　　比酒精还浓烈，比诗琴还宽广，　　酝酿起一片爱的苦涩的橙红！　　我知道闪电劈开天空，龙卷风、　　回浪还有急流；我知道那夜晚，　　还有那鸽群一般升起的黎明，　　有时还见过人们幻想的场面！　　我看见夕阳，缀着神秘的恐怖，　　照亮万里长空中紫色的凝烟，　　波浪如百叶窗，颤着滚向远处，　　就好象一群远古戏剧的演员！　　我梦见绿色的夜，耀眼的雪片，　　一个吻徐徐升向大海的眼睛，　　前所未闻的浆液的往复循环，　　磷光歌手黄色的蓝色的苏醒！　　我迎着暗礁，整月地追逐长浪，　　如同追逐着歇斯底里的奔牛，　　从未想过玛利亚脚底的光亮　　能迫使它驯服于喘息的洋流！　　我撞上不可思议的佛罗里达，　　人的皮肤上带着豹眼和花纹！　　彩虹象缰绳一样，在海平面下　　伸展开来，套住青绿色的畜群！　　我看见大片沼泽的发酵，笼内　　一整只利维坦①在海草间腐烂！　　风平浪静中骤然间大水倾颓，　　远处的急流瀑布般冲向深渊！② 　　冰川，银色太阳，浪珠，炭红的天，　　棕色的湾底留下丑陋的船骸，　　巨蛇被虫啮噬，从盘曲的树干　　跌落，黑色的馨香在海底散开！　　我多想给孩子们看这些鲷鱼，　　碧波中金色的鱼，唱着歌的鱼。　　鲜花的浮沫祝福我漂离锚地，　　不可言说的风时时为我添翼。　　有时，海的啜泣轻轻地摇着我，　　这殉道者，力量在五洲间耗尽，　　用黄色吸盘托起阴影的花朵，　　我休息着，象一个跪着的女人。　　我载着金色眼睛的小鸟，就象　　一座小岛，摇晃着鸟粪和喧闹。　　我航行着，在我脆弱的缆绳上，　　几具溺尸倒退着沉下来睡觉！…… 　　我，港湾的长发间迷失的小船，　　被飓风抛向飞鸟不至的太虚，　　就连炮舰③和汉萨同盟的帆船　　也别想把我溟醉的骸骨捞起；　　自由了，冒着烟，我被紫雾托起，　　刺穿了淡红色的天墙，那墙上　　生着太阳的青苔，穹宇的青涕，　　这是真正的诗人美味的琼浆；　　我这疯木板，披着带电的月牙，　　我跑着，黑色的海马送我前行，　　七月挥舞着棍棒，将天空摧垮，　　燃烧的漏斗吸起青色的苍穹；　　我浑身颤栗，百里之外就听见　　发情的河马④和大漩涡⑤的浊流，　　我永恒地编织着静止的蔚蓝，　　我怀念古老胸墙⑥背后的欧洲！　　我看见星的群岛！谵狂的太空　　在那些小岛上向航行者开启：　　“你可就睡在这无底的深夜中，　　哦，千万只金鸟，哦，未来的精力？” 　　可我已哭得太多！月亮的残酷，　　太阳的苦涩，还有黎明的悲哀：　　这辛辣的爱教我沉醉得麻木。　　让我龙骨爆裂！让我葬身大海！　　假如我要一片欧洲的水，该是　　那片阴冷的水塘，芬芳的傍晚，　　忧伤的孩子蹲下去，放下一只　　脆弱如五月蝴蝶一般的小船。　　波涛啊，我已浸透了你的疲惫，　　再不能将运棉者的航迹扫平，　　不再穿梭于傲慢的舰旗周围，　　也不在囚船可怖的眼底航行。　　　　　　　Jacqueline，2003.6.2 译毕 ①　Léviathan，《圣经》中的海怪。 ②⑤Maelstrom，指挪威西海岸的大漩涡，见埃德加·爱伦·坡的小说《下到大漩涡中去》。 ③　Monitor，19世纪的一种低舷重炮舰。　 ④　Béhémot，《圣经》中的巨兽，可能是河马，见《旧约·约伯记》[40:15]：“你且观看河马。我造你也造它。它吃草与牛一样。” ⑥　parapet，一种用泥土或石头筑起以掩护士兵免遭敌方火力的坝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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